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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容越扭头看她一眼，薄唇紧抿，加快了步子。

“喂，你这孩子，到底怎么回事？”古夏岚有些气恼，快步跟下楼来。

季容越也不理会她，开车就走，一路疾驰赶向沐家，十字路口处红灯亮起，他缓缓停下，手指在手机屏上滑几下，想给沐青梨去个电话。

此时头开始隐隐作疼，这是这星期来第四次发作，虽然都不如第一次厉害，可频繁发作让此时的他也开始有些不安。

从小箱中拿出两只药瓶，匆匆倒了药丸出来，一口吞下，抬眼看向前方的红绿灯，绿灯亮了，他踩了油门，慢慢往前开去。

那些光晕，一圈一圈又一圈地在眼前晃开，让他视线越来越模糊。他又用力地摆了摆头，去拿药瓶，举到眼前看了一眼——怎么会没有效果？这是最好的特效药，虽不能治根，但是完全能在最快的时间里让他镇定下来！

手机接通了，沐青梨的声音从那边传来，“来了吗，你们季家好混帐……”

季容越的耳朵开始嗡嗡地响，根本听不清对方的话，他吃力地把车往路边开。车划着大幅度的s型，在路上吓得别的车辆喇叭声刺耳乱响，嘀嘀嘀地声音在大街上乱成一团。

他深深地吸了口气，对着手机说：“等我……”

手机断了，是那边挂断的。

季容越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到了，他又摸到了那两瓶药，又倒了四颗进嘴里。杰克说过，如果发作得厉害，只要加量，一定会在十分钟之内让他短暂清醒，足能让他自救。

一辆车从季容越的车后不轻不重地撞过来，他往前俯了一下，额头碰在方向盘上，脑中的剧痛瞬间爆炸，让他大汗淋漓，加量的药也未能起到作用，只几分钟而已，他的眼前就已经一点光都没有了。

“青梨……”

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，说了一句话，脑中陷进一片黑暗，更大的撞击力弹过来，身体往前撞过，又往后弹去，安全气囊弹出来，承托起他无力的身躯，巨响之后，车子卡在了路边的花坛之中。

从路边店铺里传出来韩流的劲歌，一声一声的砸着车窗，绚丽的灯光照进了窗子，照在一动不动的季容越身上。

“我不是故意撞他的……他喝醉了吧？怎么歪歪扭扭地开车……”后来撞上来的车主吓得脸色苍白，一个劲地摆手向大家解释，又拿出手机打电|话报警。

路边有车停下，看看，又走了，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，猜测着这辆很多人都叫不出名字的豪车里坐着什么人，有人惊叫，有人看戏，有人拍照上传……

不过，季容越不会知道这些人对他的指指点点了，他沉睡着，血从额角滴打在方向盘上，大滴大滴，染红雪白的衣领和袖子，这是刚刚试穿的婚礼时要穿的衬衣。

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，人群被阻拦开，警察强行破开车门，把他抬下车门，手机已经卡在了变形的座椅下，不用想，已成一团废物。

急救医生探了探他的鼻息，赶紧给他上了氧气，抬上了救护车。

他被捧在掌心里长大，看似完美无暇的生活，却时时隐藏万箭穿心的危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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