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庾晚音充耳不闻,又转了两圈,突然道:“我出门去散个步。”
暗卫:“?”
庾晚音刚刚走到御花园,迎面就遇上了谢永儿。
谢永儿今天居然也化着现代妆容,瞧着高贵冷艳,目下无尘。俩人一打照面,谢永儿冷着脸瞥了她一眼,只轻哼了一声,径自与她擦肩而过。
庾晚音没有叫住她,也没有回头。
等到各自走远,庾晚音绕回了自家,一进大门就狂奔回床边,拈起夏侯澹早上递来的那张字条,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。
依旧是白纸黑字,没有别的花样。
庾晚音不死心,又点起灯烛,将字条凑到火上熏烤。
她忘了,她竟然忘了——原作里的谢永儿就用过这一招。
随着火烛跳跃,更多的字迹从空白处慢慢显形。与那几个大字不同,这些字是简体,挤在一处写得密密麻麻:端王的人在监视我。他说皇帝不会活着下邶山。
昨夜。
谢永儿道:“是皇帝逼我来的。殿下约我相见的字条被他截获了,他暴跳如雷,说要将我活活溺死。可他又畏惧殿下,所以让我来照常赴约,再回去告诉他,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。”
夏侯泊道:“阴谋?”
谢永儿道:“他说他梦见了不好的事情,却不确定那是噩梦还是什么征兆。似乎是与使臣团有关,但他没有明说……”
夏侯泊想起来了,庾晚音之前说过夏侯澹也开了天眼,但是没有那么好用,只能看见遥远的未来。
若是好用,他也不至于被太后死死压制到现在。
至于为什么突然梦见了不好的事……难道是预知死期了?夏侯泊充满兴味地想。
当然,也有可能全部是谎言。但谢永儿毕竟刚刚为他失去一个孩子。
讽刺的是,她一直以来痴情的姿态没能换取他的垂怜,却换取了他有限的信任。
谢永儿泫然泣下道:“殿下,带我走吧,我一定会被他杀了的!”
“我会带你走的,但不是现在。”夏侯泊哄道,“永儿,就当为了我,你得回去告诉他一切如常。”
“可是,我说完之后,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,他……”
“放心吧,他明天会去邶山,然后就不会再下来了。说到这个,永儿也帮我出出主意?”
烛火上方,又一行字迹浮现:燕人行刺。
拼图补上了最后一块。
庾晚音面无表情,连手指都停止了颤抖。她稳稳拈着字条凑近烛火,将它烧成了青灰。
恰在此时,暗卫也冲了进来。“城中传信,燕国人杀了护卫,不知所踪。”
庾晚音并不惊讶,起身轮番打量那几个暗卫,只觉得脑子从未转得如此快过。“你们调得动禁军吗?”
暗卫面面相觑。“没有陛下信物,禁军恐怕不会买账。”
庾晚音道:“我猜也是。禁军被端王买通了,贸然去通报,反而会惊动他……”她闭了闭眼,“都换上便服,我易个容,我们出城。”
暗卫惊道:“娘娘?!”
庾晚音简略道:“燕人是去行刺的,端王的人在暗中相助。”她已经冲向妆奁了,“还傻站着干吗,换衣服啊!”
暗卫也慌了。“属下奉陛下之命保护娘娘,陛下说若有危险,决不能让娘娘上山,否则让我们拿命相抵。况且娘娘不会武功,就算上了山……”
庾晚音什么也没说,从袖中抽出一物,指向一旁的木桌。
在他们头顶上方的高空,铅灰色的云层中,落下了第一滴雨水。一线银光坠向一无所觉的大地。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在深宫中炸开。
秋季里不常见的闷雷一阵阵传来。
哈齐纳挤在出城的人流中,额上忽然一凉,一滴秋雨溅开。
走在他前面的妇女抬头看了一眼天,撑起了一把伞。
图尔一行穿着从大内侍卫身上扒下来的衣服,男人尚能凑合,女人却明显穿得不太合身。但仓促之下,也只能如此,至少好过他们原本的裘衣和画裙。所幸因为这身制服,沿途的百姓也不敢多朝他们看。
眼见着队伍越来越短,即将走出城门,守城的侍卫朝他们望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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