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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他说着，直接把手里编了好一会儿的柳条环往河里一扔，溅起了轻微的水声。

&esp;&esp;“但是，谢九黎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人。”顾舟叹着气说，“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。”

&esp;&esp;沈雾沉下意识地按了一下自己的喉结位置。

&esp;&esp;“你喜欢谢九黎吧。”顾舟观察着沈雾沉的神情变化，将对方的窘然收入眼中，勾起嘴角，“那只能祈祷你自己这一次确实不是什么大病了。”

&esp;&esp;沈雾沉皱眉，倔强地紧紧抿住嘴唇。

&esp;&esp;过了几秒，他却又微微低下头去，隐忍地发出了两声抑制不住的咳嗽声。

&esp;&esp;“你和我是竞争对手，本来不应该告诉你这件事，但还有一个原因。”顾舟耐心地等待沈雾沉停下咳嗽，才继续说道，“我有点担心谢九黎的精神状况。”

&esp;&esp;沈雾沉按捺住喉咙里的痒意直起身：“她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“谢九黎……”顾舟欲言又止，停顿了片刻才道，“她有时候似乎分不清我们和那个人的区别，有时知道那个人已经死了，有时又觉得他还活着。我咨询过专业人士，这种认知混淆是精神疾病的病状之一，但粗暴贸然地打破这种认知混淆又带有相当的危险性——我不敢刺激她，担心会激起严重的后果。”

&esp;&esp;沈雾沉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极度的不信任与审视。

&esp;&esp;但顾舟一点也没有动摇，他接着说：“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，在只有你和我的时候，我一个人足以安抚谢九黎；现在多了时经寒，事情变得复杂了。她也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
&esp;&esp;沈雾沉站在那里抿直嘴唇听完了顾舟的发言，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。

&esp;&esp;顾舟坦然地和他对视：“虽然你我想要一样的东西，但谢九黎的健康和安全才是最重要的，不是吗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我会自己查证你说的是不是实话。”沈雾沉冷冷地扔下这一句，然后转身就走。

&esp;&esp;被丢在原地的顾舟笑笑，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。

&esp;&esp;你不需要我了吗……

&esp;&esp;谢九黎开始觉得沈雾沉的喉咙恐怕真要去一趟耳鼻喉科了。

&esp;&esp;她已经劝了沈雾沉三天，对方都表示出了对医院的抗拒。

&esp;&esp;“平常的小伤外伤可以在家处理，可这样专业的问题还是得去医院，如果没问题的半天就能来回，”谢九黎苦口婆心地劝，“你又不是三岁小孩，还这么排斥医院吗？”

&esp;&esp;沈雾沉坐着听她训话，微微低垂着脑袋，看起来一幅很乖任训的样子，但谢九黎看着他的头顶发旋就知道他没听进去。

&esp;&esp;因为训话过程中，沈雾沉已经往她电脑的方向看了四次了。

&esp;&esp;谢九黎无奈用一管喉糖敲敲沈雾沉的脑袋：“看什么？要用我的电脑？你自己不是有电脑吗？”

&esp;&esp;她说着，把薄荷味的喉糖塞到了沈雾沉手里：“含。”

&esp;&esp;沈雾沉撕开包装倒了两颗放进嘴里，顿了两秒才用气声道：“这几天，你听录音？”

&esp;&esp;“是啊。”谢九黎赤脚不怕穿鞋地道，“之所以录下来，不就是为了这时候派上用场的吗？”

&esp;&esp;虽然本来是预备着沈雾沉去念大学就远走高飞的就对了。

&esp;&esp;得到了她的答案，沈雾沉却好像并不满意地沉默了下来。

&esp;&esp;谢九黎想了想，谨慎地修改了一下自己的回答：“但录音还是多少失真，如果你能尽快康复的话，我觉得真人人声还是要比录音更好——所以我们明天去医院挂号看一看，好不好？”

&esp;&esp;她问得柔和，就像刚开始遇见沈雾沉时那样哄他。

&esp;&esp;“我能不能恢复……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？”沈雾沉用极慢的语速问道。

&esp;&esp;谢九黎在沙发前抱着膝盖蹲下身去，终于能看见沈雾沉低头敛起的眉眼。

&esp;&esp;“当然了，”她义正辞严地抬头对他保证道，“对我来说特别重要。”

&esp;&esp;沈雾沉看了她一会儿，大概是背光的原因，黑白分明的双眼显得有些阴郁。

&esp;&esp;好半晌，他才问道：“要是我生了以后或许不能再说话的病呢？”

&esp;&esp;谢九黎眨了眨眼睛。

&esp;&esp;其实沈雾沉的声音是百分之百像贺孤舟的。

&esp;&esp;这个百分之百指的是，平时说话像、生气时像、咕哝时像、现在这样轻轻地不震动声带说话时也像。

&esp;&esp;但如果不发出声音的话……就不可能再像了。

&esp;&esp;谢九黎张口，还没有发出声音，沈雾沉突然伸手用掌心盖住了她的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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