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纸月亮（第6页）

&esp;&esp;“如果早点知道你打电话来是那种情况，我肯定不会那样。”章纪杉望着我，眸光温润柔和，“对不起，阿芙。”

&esp;&esp;听到他说电话，我蓦地想起一首粤语歌《回电我》

&esp;&esp;「遗下我你会冷战以后遗下我，谁也会劝我看清楚什么

&esp;&esp;太爱你又忐忑惊慌回电我可不可

&esp;&esp;我在如此悲哀的拍拖为何紧抱不放，看着自尊剥落一秒秒增多，爱是残忍得不到结果握紧我心窝

&esp;&esp;这是弱者不愿公开的悲歌，我问如此悲哀的拍拖为何得我一个」

&esp;&esp;我接受他的冷言冷语，背过身听他关上门离开时的声音。

&esp;&esp;忐忑又惊慌时，心心念念等着他，最后却仍旧只余我一个。

&esp;&esp;“没事。”其实在这件事里，最不该道歉的人就是他，“我妈他们找你拿钱的事儿，我不知情，倒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
&esp;&esp;章纪杉闻言一怔，不以为意道：“不算什么，只要他们不给你找麻烦就好。”

&esp;&esp;我看着他，辨析他话里的真假情意。

&esp;&esp;可是在一起这么多年，我从来没有看透过他，他给我的温柔，对我的悲悯，都太虚无飘渺，随时可以被回收，好像也没有探究的必要。

&esp;&esp;我想起在医院的时候，和陈若存聊天，我说在最痛苦的时候，纪杉，我是不是没救了，要一条路走到黑了。

&esp;&esp;她想了想，问我：“你知道世人对于那种方向错误的一往无前叫什么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执着？”

&esp;&esp;陈若存哼笑一声，毫不留情：“叫臭不要脸。”

&esp;&esp;在章纪杉面前，我早已没有尊严。

&esp;&esp;“我从你最喜欢的饭店打包了米粥，结果等了半天你都没回来，估计冷了，等下我再给你热热。”章纪杉半拥着我坐到沙发上，“对了，你的画我给收起来了，是画的月亮吗？”

&esp;&esp;那天喝了酒，我也不知道乱画了什么，只记得灰白暗淡的月光。

&esp;&esp;我的白月光，不在天上，在我心上，此刻坐在我身旁。

&esp;&esp;章纪杉见我不回答，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：“前几天你和我说换工作了，还是艺术设计方面的，上班的时候开心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只要是上班就没人会开心吧。”我笑了笑，靠在他肩上，“这份工作体面吗？”

&esp;&esp;上次争吵便是因为这个词，我旧事重提，观察他表情：“不会再给你丢脸吧。”

&esp;&esp;章纪杉侧过脸，下巴抵在我发旋上，缄默许久后，淡声道：“阿芙，你还想要我怎样？”

&esp;&esp;不是问句，不是协商，而是无奈和不耐。

&esp;&esp;婚外情只能被藏起来，情人间的恋爱叫偷欢，在悖德的情境之下我却渴望正大光明，无耻又悲哀。

&esp;&esp;“我也不知道，章纪杉，之前你说过，来找我是因为我需要你，可是现在，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总是不在，可能我”

&esp;&esp;后半句没说完，章纪杉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。

&esp;&esp;接通后，我靠得近，将内容听得一清二楚：“纪杉，你在哪儿呢，快回家，有好事情和你说。”欢喜的情绪如同爆竹般炸进耳中。

&esp;&esp;章纪杉微微皱眉，视线落到我的伤处，神情里有几分犹豫。

&esp;&esp;“你去吧，我没事。”

&esp;&esp;先前没说完的是，可能我也没那么需要你了。

&esp;&esp;无论我多么光鲜亮丽，情真意切，都抵不过他的家庭。

&esp;&esp;之前我以为偏执也算爱情，其实我和章纪杉是同类，都在自我感动罢了，扭曲的情意其实是束缚自我的枷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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