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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明明放在炉火边上,为什么它越来越是寒凉?
&esp;&esp;他看了看杯子,乃是很正常的陶杯。原本住在这里的寨民不知用了多久,色泽都有一点黯淡。
&esp;&esp;“若是杯子没问题,茶叶没问题——“贺小鸢转头问侍女,”唔,茶叶没问题吧?”
&esp;&esp;侍女赶紧摇头,有一名医官也道:“我方才专门验过茶叶,无毒无害。”
&esp;&esp;贺小鸢接下去道:“——茶叶也没问题,那或是水有问题了。”
&esp;&esp;医官中最年长者已经接过罗大人手中陶杯反复察看,这时面色凝重:“我们要重新验过。”
&esp;&esp;他们都是宫廷医官,医术精湛,既已发现突破口,就不需要几个随队大夫再插手了。
&esp;&esp;那么接下来就是新一轮的诊断、讨论,杯子里的水也被重点关照。
&esp;&esp;又过了一刻多钟,医官首领才转过身来,恭恭敬敬向罗大人递上新药方:“大人,有赖于这位姑娘的新发现,方子和药量都做了调整,但若说药量加倍,那是绝不可行的!”说到这里看了贺小鸢一眼,后者“切”了一声,翻个白眼,“那还不是我查出来的病因?”
&esp;&esp;她说的是实话,但众医官都没给她好脸色。
&esp;&esp;说到底,这不过是个不入流的随队大夫而已。
&esp;&esp;罗大人点头。既然医官们胸有成竹,他的心也放了下来:“病因就是沏茶的水?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医官们道,“那井水寒凉彻骨,并且释效缓慢,所以我们方才拿这杯子并未觉出异常。偏偏它不仅被拿来冲茶,还用于擦体降温,这样寒毒就一次又一次侵入病人身体,也是我们屡屡用药拔除不止的原因。”
&esp;&esp;罗大人向其他医官挥了挥手:“行,快治吧。”又转向为首的医官问道,“这寒毒怎么来的?”
&esp;&esp;“寒冬时节,深山地底沁凉。从那里涌出的井水也带出了寒气,这不奇怪。”医官解释道,“不知那口井水今晚还有别人喝过么,可有中毒或者高烧案例?”
&esp;&esp;这就要问几个随队大夫了,毕竟仆丁和役夫们要是生了病,就会来找他们。
&esp;&esp;几位随车大夫都摇头。于他们而言,这一晚上太平得很,在侍卫找上门前,他们睡得正香呢。
&esp;&esp;“那就是病人体质问题,才会被寒毒趁虚而入。”医官轻声,“廖……这位的身体亏耗过度,拖得一日是一日,早晚数症并发,这才是获病内因。寒毒不过是个引子。”他本来还想说病人再也受不得舟车劳顿了,不过想起眼下环境,这句话又咽回肚里。
&esp;&esp;罗大人嗯了一声:“尽力治好,先熬过这几天再说。”站起身来,大步往外走去。
&esp;&esp;谁敢拦下他?
&esp;&esp;燕三郎咕哝了一句:“金子,说好的……”
&esp;&esp;声音不大不小,含含糊糊,但刚好能让罗大人听见。
&esp;&esp;罗大人脚步一顿,向左右吩咐一句:“赏!”
&esp;&esp;很快有人送来黄金百两。贺小鸢笑逐颜开收了去,另外两个随队大夫盯着她手里的金票直咽口水。
&esp;&esp;百两黄金可是很沉重的份量,搬运不便。罗大人给的乃是陆通钱庄的金票,这家钱庄背靠卫廷,到目前为止都是信誉优良。
&esp;&esp;当然,卫国眼下正逢剧变,今后经济民生有甚变化可不好说。贺小鸢两人作为随队大夫,哪敢再跟罗大人讨价还价。
&esp;&esp;燕三郎还听见罗大人的声音从外头传来:”去查井水……寨民反应……“
&esp;&esp;这人终归不放心,要去彻查井水里是不是被人下了毒。不过贺小鸢用毒的本事还在救人之上,燕三郎并不担心罗大人能查出什么来。
&esp;&esp;医官们都在忙忙碌碌,几位随队大夫呆在屋子里袖手旁观,倒是落得一个清闲。
&esp;&esp;病患未好转之前,卫兵不会放他们回去。
&esp;&esp;燕三郎中途去了一趟茅房。这里的五谷轮回之地掩在树林当中,离黑石屋还有一段距离。
&esp;&esp;他走出来后,刚取瓢子从石臼里取水冲手,耳边忽然传来千岁的声音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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