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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13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但他还没迈出两步，千岁懒洋洋的声音就从后方传来：“不过，你若不肯乖乖配合，他很快就会知道你在背后出卖他。”

&esp;&esp;她笑道：“我赌一两金子，世界虽大，他一定能找到你。”

&esp;&esp;嘉宝善额角青筋跳动两下，人却停在门前，一个转身：“你们死到临头，为何非拖我下水！”

&esp;&esp;“你本来就在水里，谈何‘拖’字？”千岁看他目光闪烁不定，也收敛笑容，“早就着手对付圣人了，对吧？”

&esp;&esp;嘉宝善紧紧闭嘴，没有否认。

&esp;&esp;“回到我们的卷饼换问题。”千岁把话头又拐了回去，“你为什么非要跟圣人作对？”

&esp;&esp;“我说过，我跟他有仇……”

&esp;&esp;他话未说完，千岁就打断了：“不够。”

&esp;&esp;“灭家之仇，还不够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不够。”阿修罗的回答很冷酷，“你的种族已在灭亡边缘，活着的只剩几人。这种情况下，你还会纠结于久远的仇恨么？”

&esp;&esp;“仇恨只是一种记忆，而记忆会随时间淡化。”千岁淡淡道，“如果恨意始终未褪，只是因为熬过的年头还不够长。”

&esp;&esp;千岁往后倚靠，找一个舒服的坐姿：“你现在还能记得过世家人的样貌么？让你画，你还得能出来么？”作为存在不止千年的生物，她自有一番体悟。

&esp;&esp;人类的情感，就和人类本身一样短命。幽魂比人类强大，但一切都拼不过时间。

&esp;&esp;嘉宝善欲言又止。

&esp;&esp;的确，迷藏灭世后的十年，他记得家中发生的所有细节。

&esp;&esp;五十年后，亲人音容笑貌宛然。

&esp;&esp;一百年后，他还记得家人的对话。

&esp;&esp;五百年后……

&esp;&esp;一千年后……

&esp;&esp;曾经挚爱的面庞，已经被记忆洗刷得一片模糊。

&esp;&esp;它们的存在变成一种记号，反复提醒他切莫忘记仇恨。

&esp;&esp;其实莫说是亲人，他连自己生前到底长什么样子都忘了。

&esp;&esp;阿修罗说得没错，记忆淡去，仇恨焉附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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