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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陈绯直奔主题,问他:“这个单子是谁介绍给你的。说详细一点。”
&esp;&esp;宋银川吸了吸鼻子,说:“最初,是电视台的冯老师,你在排练节目的时候,不是把我介绍给他,一起讨论服装定案吗。我们互相留了名片。”
&esp;&esp;陈绯一声不吭地听着。
&esp;&esp;宋银川说:“一开始,我也没想到冯老师能看上我们工作室。可是没有多久,冯老师给我打了电话,他给我介绍了一个叫钱丽君的人,她是电视台长期合作的服装道具公司的项目经理。我们的合同,就是和钱丽君谈成的。”
&esp;&esp;陈绯没听到自己想要的重点,于是追问:“没有多久是多久?冯老师是哪天给你打的电话,你把通话记录翻出来,给我看一下。”
&esp;&esp;“是圣诞节。”宋银川说,“我记得很清楚,冯老师是圣诞节那晚给我打的电话。我当时特别兴奋,还跟大林说,今天是个吉利的好日子。”
&esp;&esp;圣诞节,也就是电视台二轮彩排结束的日子。陈绯蹙眉,心里有什么抓不住的念头,她接着问:“你实话跟我说,最初和冯老师讨论服装定案的时候,她对你是什么态度?”
&esp;&esp;宋银川回忆片刻,如实道:“就公事公办,她对我的方案不是很感兴趣,采纳的也不多。老实说,我也没有想到她愿意把我引荐给钱丽君。”
&esp;&esp;陈绯沉默良久,才道:“那你们收到法务的告知函后,联系过钱丽君吗。”
&esp;&esp;宋银川说:“当然。可是她说家里有点事,自己还在休年假,等她回公司以后再来谈。这不就是推诿吗……”
&esp;&esp;陈绯:“行,你们先别急,不要自乱阵脚。事情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。”
&esp;&esp;宋银川嗯了一声,手紧紧握着走廊栏杆,担心道:“绯姐,这次真的会没事吗。”
&esp;&esp;陈绯抬手拍拍他,这才意识到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线衣,手心贴着他瘦削的脊背,陈绯的心一点点软下去,她说:“你该早一点跟我商量。”她意有所指,“银川,如果你足够信任我,很多事情……你都该早一点跟我说清楚。”
&esp;&esp;宋银川头低下去,似乎没有听懂她的弦外之音,他声音压抑,说:“我还以为这一次我能靠自己把工作室做起来……可到头来,还是要你帮我。”
&esp;&esp;陈绯叹了口气,慢慢地把手收回来,说:“走一步看一步吧。我也没有那么神通广大,不是什么事都能帮得了你。”
&esp;&esp;这一次,宋银川听出了不对劲来,他看向陈绯:“绯姐,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说?”
&esp;&esp;陈绯与他对视,胸口堵着口气,声音也闷闷的。
&esp;&esp;“我以为你陪我来h市,是因为对我毫无保留地信任,不会瞒我任何事。”
&esp;&esp;“我当然相信你!除了你以外,我还能信得过谁?绯姐,这五年来,我从没有瞒过你任何事情。”他越说越急,生怕陈绯因为这次的事情怪他,“这次我也没有要瞒你,是因为你太忙了,所以我没及时告诉……”
&esp;&esp;“那五年以前呢?从前,你有瞒过我吗?”
&esp;&esp;宋银川的声音戛然而止,夜色隐匿了他的神情,陈绯只看得到他单薄的身子一动不动,她自己也一样,说完这句话后,便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。
&esp;&esp;他们在这死寂中对峙,可谁也没有再开口,都生怕碰碎了什么似的。
&esp;&esp;风吹得陈绯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。可就在她试图率先打破这沉默时,工作室的大门被人从里打开,大林一脚踏出来,他对宋银川说:“我先回去了。这件事我还没跟我老婆说,你不要说漏嘴啊。”
&esp;&esp;宋银川语气低迷:“我知道了。”
&esp;&esp;陈绯咬了咬牙,喉头发紧,忍住了千头万绪。
&esp;&esp;“如果这次扛不过去,可能我就要带我老婆回老家了,但出来打拼这一遭,我一点都不后悔。”虽这么说,陈绯却听出大林满满的不甘心,他似有千言万语,最后也只冲陈绯用力一点头,“绯姐,这几年其实我们也都是跟着银川沾了你的光。真的,真的谢谢你。”
&esp;&esp;说完,转身走了。
&esp;&esp;陈绯在原地杵了会,见宋银川没有解释的意思,顿感疲惫,抬手挥了挥,“我也回去了,明天还要去尘嚣开会。钱丽君那里,你跟她约时间吃个饭,到时候我跟你们一块去。”
&esp;&esp;“嗯。”
&esp;&esp;陈绯张张口,最后什么也没再说了。她从宋银川身边离开,没再回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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