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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他走到小区楼下，楼下干干净净的，车辆稀稀拉拉地占着上头的车位。

&esp;&esp;张向阳心想这肯定是做梦了。

&esp;&esp;他记得这里在办丧事。

&esp;&esp;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呢？

&esp;&esp;电梯里还是一股挥之不去的垃圾的臭味，张向阳上了9楼，钥匙打开门，人跨进屋里，抬眼扫过去，陈旧的家具沐浴在斜斜的光线中，在暗色的地板上拉出一条条长长的阴影。

&esp;&esp;张向阳心想他都没开灯，屋子里怎么这么亮，这个梦好不严谨。

&esp;&esp;人躺在床上，脑子还是沉的，身上很冰，额头到脚底都没热气，张向阳闭着眼睛平躺着，觉得自己像是一具死尸，就躺在自己的棺材里。

&esp;&esp;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。

&esp;&esp;张向阳闭着眼睛掏了手机，一直把手机举到眼前时才睁开了眼睛。

&esp;&esp;微信推送。

&esp;&esp;顺丰快递。

&esp;&esp;寄件人：李玉娟。

&esp;&esp;张向阳定定地看着这条推送，脑子很迟钝地想了很久，终于想起来昨天在楼梯间打的那个电话。

&esp;&esp;手机屏幕一下亮了起来。

&esp;&esp;来电显示——“妈妈”。

&esp;&esp;张向阳下意识地划开了。

&esp;&esp;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特别小，张向阳盯着屏幕凝神静气才能听着。

&esp;&esp;“向阳，东西我给你寄了，小沈刚拿走，咸菜、腊肠、咸鱼、还有一桶菜籽油，快递费我付了，你不用操心。”

&esp;&esp;李玉娟一口气说完了，没得到回应，看了一眼手机，确认自己没打错，“向阳？”

&esp;&esp;“嗯……”

&esp;&esp;张向阳握着手机，轻声道：“谢谢妈。”

&esp;&esp;“你这孩子，总跟自己妈妈还那么客气，好了，我挂电话了，不耽误你上班了，好好上班，跟同事好好处，听话啊，挂了，挂了。”

&esp;&esp;电话挂了，张向阳才反应过来刚才为什么声音那么小。

&esp;&esp;他忘开免提了。

&esp;&esp;他拿着手机，还是躺着。

&esp;&esp;良久，他又张了张嘴，对着已经黯淡下来的屏幕轻声道：“妈，我想你了。”

&esp;&esp;胃忽然开始痉挛，抽疼翻滚。

&esp;&esp;张向阳跑到卫生间，吐了。

&esp;&esp;从早上开始，他就水米未进，身体里唯一的能量就是医院里打进来的那瓶葡萄糖，吐出来的就只有水。

&esp;&esp;胃很快就不疼了。

&esp;&esp;疼痛转移到了喉咙、脸颊、眼睛。

&esp;&esp;每一下弯腰，每一下干呕，都像是有人在死勒住他的脖子，企图让他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排出体内。

&esp;&esp;张向阳扶着台盆，张着嘴，嘴里又酸又苦，眼睛盯着不锈钢的水龙头，看到了自己扭曲的脸。

&esp;&esp;他心想：这梦真是太真实了。

&esp;&esp;张向阳在家里睡了一天，睡得人事不省，

&esp;&esp;小区里几乎没什么人，张向阳顺着树荫走，一直到了小区门口。

&esp;&esp;取件码输入之后，左上角的柜门弹了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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