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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2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也为了我想要的……再不分离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我听说妖族天下，有一只万年大鼋，从寻常的妖灵，修行成为灞都城的主人，施展真身的时候，法相通天彻地，坚不可摧，一缕神念，可以掠行在云海之上，游走在九天之间。

&esp;&esp;那只大鼋用了一万年。

&esp;&esp;我还听说。

&esp;&esp;北境倒悬海的尽头，有天赋异禀的金翅大鹏鸟，与登基前的年轻皇帝交手，难分伯仲，谁也奈何不了谁；有号令四海天下共尊的泉客，本该陨落在岁月长河里，谣传已重新活了过来；有单掌摧山断河威风凛凛的斗战圣猿，有驾驭风雷吞吐山河的麒麟大妖，有镇压北境火域的上古烛龙。

&esp;&esp;我若是他们其中的一个，任何一个。

&esp;&esp;要救出伽罗，似乎也并不算是一件难事。

&esp;&esp;可我只是一株短穗柳。

&esp;&esp;我从来没有听说，北境的那一边，妖族天下之内，有一株草木，可以修行成为一方霸主。

&esp;&esp;即便是那位素传“资质平平”的那位老人，登上灞都城头的时候……也修行了一万年。

&esp;&esp;我等不了一万年。

&esp;&esp;我想过窃走天都皇城的天狐皮，可我来到中州的时候，知道了有一样叫做“通天珠”的东西，在皇帝的膝盖下，他可以看清任何一位子民的面容。

&esp;&esp;我只是一介小妖，踏入了皇城，便等同于送死。

&esp;&esp;我一路修行，一路行走。

&esp;&esp;我在西岭的道观内，被道宗的麻袍道者揪出了妖身，险些打散了魂魄。

&esp;&esp;我在东土的菩萨庙，被灵山苦修者斩去了百年道行。

&esp;&esp;我被中州剑修砍碎了一半的妖身。

&esp;&esp;我把玉门的那捧黄沙装在囊包里，小心翼翼挂在胸口，从玉门离开之后，我越走越远，心头的重量，也越来越轻。

&esp;&esp;时间会拿起一些东西。

&esp;&esp;即便再放下来，重量也会变得不一样。

&esp;&esp;我终于知道了造化弄人的意思，一个人，越是把一样东西看得宝贵，越是珍而重之的保管，越是无法留存。

&esp;&esp;囊包可以抵得住玉门沙子的坠滑，却抵不住时间的风化。

&esp;&esp;西岭的道观，东土的菩萨庙，中州的山水瀑布……每一次历经死劫，劫后余生，那枚悬挂在我胸口的囊包，似乎都会变得轻一些。

&esp;&esp;黄沙簌簌，不闻其音，不见其形。

&esp;&esp;我行走在大隋天下，所见都是形形色色的人类修行者，西岭道观险些打散我魂魄的道士，后来老死在了那座道观里，灵山斩我道行的苦修者，坐化之后烧成灰烬，中州坏我妖身的剑修，死在了与其他剑修的争斗当中。

&esp;&esp;他们对我如此，我并不怨他们，扪心自问，若是换一个位置相处，我可能会做得比他们还要狠毒，人妖殊途，生死由命，这是大隋的道理，因果注定，本该如此。

&esp;&esp;怪只怪我境界卑微。

&esp;&esp;可天意弄人。

&esp;&esp;他们死了，我还活着。

&esp;&esp;不知不觉，我走到了他们一生故事的尽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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