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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宁奕笑着望向对座的年轻男人。

&esp;&esp;顾谦的话中有三个意思。

&esp;&esp;第一个，应该是指他没想过，自己有一天会如此抵达灵山。

&esp;&esp;第二个，应该是没有想到自己还活着。

&esp;&esp;第三个……

&esp;&esp;宁奕微笑道：“顾谦先生与我并非敌人，坐下来喝茶又有什么问题？”

&esp;&esp;顾谦沉默地放下茶杯，认真问道：“宁小侯爷，是我和公孙一起，把你推向烈潮的，你觉得我们是朋友么？”

&esp;&esp;宁奕在他的脑海印象里，始终是那个初入天都便震惊世人的剑道天才，被太宗皇帝赐号“剑行侯”的少年师叔，所以他始终都尊称一声“小侯爷”。

&esp;&esp;哪怕如今，已经不会再有人这么称呼宁奕了。

&esp;&esp;顾谦是一个很执着的人，在他的道理之中，黑就是黑，白就是白，为了找出徐瑾沈灵的真相，他跟着公孙一起挖掘“宁奕”的秘密，算是替情报司了却了那桩案卷的遗憾，而最终找到的真相，推动了一场巨大的“政变”。

&esp;&esp;若不是公孙在莲花道场的出现，裴灵素将军府遗嗣的身份不曾暴露，就不会被判刑，也不会有后来的入宫，烈潮……

&esp;&esp;面对顾谦的眼神，宁奕既不躲避，也不迎合，只是平静的对视一眼，然后更加平静的挪开，轻轻嗯了一声，“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，都是非黑即白，不是敌人就是朋友……徐藏告诉过我，杀人一定要赶尽杀绝，我当时没有学会，自然要交学费。”

&esp;&esp;裴灵素轻轻啜着茶水，并不言语，在这种场合下，她好像又变成了天都皇城里那个沉默寡言的小丫头，只需要负责安静的听就好了，春风吹过湖面，掀起层层水波鱼鳞，披着黑色披风的女子身影倒映在身后的水面上，被揉碎重组之后……像是一个安静的小猫。

&esp;&esp;她认识顾谦，虽然记性很好，但是跟宁奕一起走过的岁月里，她不怎么记人，只记得对自己好的，还有对自己不好的……但有一点她觉得宁奕说的很对。

&esp;&esp;这个世界上，不是除了黑，就只剩下白。

&esp;&esp;还有那些容易被忽略的“颜色”……就像是她不会去记住那些既不对自己好，也不对自己坏的人，这才是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。

&esp;&esp;莲花道场的暴露，是一连串的“因果”。

&esp;&esp;这串因果的起源，就是安乐城放走的那个马匪。

&esp;&esp;“天都行，大不易。”

&esp;&esp;宁奕放下手中的茶盏，措辞一二，道：“很多事情，没有顾谦，也会有刘谦，于谦……总会有一个人做出与你手头性质类似的事情。”

&esp;&esp;顾谦拿着被茶水捂热了的双手，用力揉了揉面颊，总觉得这两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，好像是天都城里很出名的两位卖艺大师。

&esp;&esp;他摇了摇头，“你从妖族天下回来之后，果然不一样了……”

&esp;&esp;宁奕伸出一只手，按在桌上，两把古伞放在桌案之上，一青一白。

&esp;&esp;不断有涟漪波纹荡漾开来。

&esp;&esp;细雪和张君令的青伞伞骨，产生了某种感应。

&esp;&esp;宁奕沉声道：“张姑娘，解释一下，这把伞的由来？”

&esp;&esp;一直沉默饮茶的张君令，眼前覆着白布，“我在昆海洞天闭关之前，师父把这把伞交给了我，说是一位故友，代为保管……”

&esp;&esp;袁淳先生的故友。

&esp;&esp;宁奕和丫头对望一眼。

&esp;&esp;山主陆圣！

&esp;&esp;蜀山的山主陆圣，下山云游四海，自此便失踪五百年，一直了无音讯。

&esp;&esp;陆圣留在这人间的，就是后山的一纸符箓，两把伞剑。

&esp;&esp;完整的细雪，在师弟东岩子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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