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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7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这位律宗大宗主的神情，有喜悦，有激动，也有一些难以掩盖的疲倦……禅律之争，勾心斗角，从选出禅子和律子之后，两人两宗之间的算计就没有停过。

&esp;&esp;直到今日。

&esp;&esp;他终于可以以一种温和的态度，来面对自己的“老朋友”。

&esp;&esp;木恒为人向来柔和，他与执掌律宗的金易不同，金易掌管戒律，沾染业力和杀气，在佛宗是人人畏惧的“天煞之人”……禅宗则是明事理，修佛禅的典型，木恒时常召开讲座，布施道果，平易近人。

&esp;&esp;“好像有二十年了？”

&esp;&esp;木恒笑了笑。

&esp;&esp;他与金易并肩站在浮屠山顶，淡淡道：“二十年来，我看着律宗一点一点声势壮大，如果斗下去，禅宗未必就会有一个好结果。”

&esp;&esp;金易愧疚的笑道：“邵云师兄对我说了很多话，我胜负心太重，当年做了很多的错事……希望你不要介意。”

&esp;&esp;木恒嗯了一声。

&esp;&esp;这位面容慈悲的老人，声音忽然有些缥缈。

&esp;&esp;“在你担任律宗大宗主之前，我就已经是禅宗的宗主了。”

&esp;&esp;金易微微一怔。

&esp;&esp;他不明白木恒是什么意思。

&esp;&esp;“宋雀血洗灵山之前，我就已经是了。”

&esp;&esp;木恒声音里带着一些悲哀，一些嘲讽，“我亲眼见证了灵山的起落，还有同袍们的生灭，每年的盂兰盆节，超度亡魂，恭送故人，都会想起过往的画面……”

&esp;&esp;金易的眼神变得恍惚。

&esp;&esp;那时候，他还不是律宗的大宗主。

&esp;&esp;他最亲爱的哥哥，死在了宋雀的手上。

&esp;&esp;还有诸多的亲人。

&esp;&esp;木恒的声音，继续敲打在金易的心湖之上。

&esp;&esp;“有些时候，我也在想，灵山为何要掌控在外人的手中……皇权不配染指这片净土，一个异乡漂泊的捻火者，同样不配。”

&esp;&esp;面容慈悲的老人，此刻站在云雾之上，眼神变得阴翳起来，面前的风云凝转，山顶的狂风呼啸起来，带动他的衣袍，猎猎作响。

&esp;&esp;“所以……金易，你做的没有错。”

&esp;&esp;“你这些年，把我想做的，做了出来。”

&esp;&esp;这句话让金易猛地惊醒。

&esp;&esp;他有些骇然地注视着身旁的“木恒”，那个自己熟悉的禅宗大宗主，此刻的面孔竟然变得有些陌生。

&esp;&esp;木恒缓声道：“邵云坐镇光明殿，谁都不可撼动……但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呢？你能接受‘宋雀’执掌灵山么？”

&esp;&esp;金易的额头渗出了冷汗。

&esp;&esp;他盯着禅宗大宗主，已经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。

&esp;&esp;二十年了。

&esp;&esp;他竟然没有看出来。

&esp;&esp;木恒是与自己一样，坚定的“排外派”！

&esp;&esp;只不过这一切来得似乎有些晚了，金易此刻的心态，已经不再是二十年前的那个“铁血戒律者”，他在邵云指出的未来中，看到了包容，理解，宽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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