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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8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他能够很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颜色，当时的风，当时盛夏庭院里植物茁壮生长的味道。

&esp;&esp;那个在水池边接水，弯腰浇花的背影。

&esp;&esp;江耀嘶啦一声，扯下原先那张画布。

&esp;&esp;很快换上另一张。

&esp;&esp;这次，他的动作熟练一些，却也粗暴很多。

&esp;&esp;他的画布。

&esp;&esp;脑子里被无数个“然后呢”填满。

&esp;&esp;【江耀，不要再逼自己了。】

&esp;&esp;很远很远的地方，传来声音。

&esp;&esp;然后呢？然后呢？然后呢？

&esp;&esp;三个字组成的音调，听得多了就觉得怪异。

&esp;&esp;各种各样的字体，各种各样的音调，不断地大量地挤进大脑。像蚂蚁进军，像洪水奔涌。幸好脑容量巨大，仅仅是几万句“然后呢”还不至于撑破脑壳。

&esp;&esp;江耀坐在画架前，缓慢地眨了眼睛。

&esp;&esp;啪。

&esp;&esp;画笔再一次掉进草丛里。

&esp;&esp;这一次的颜色不太一样。明亮橘黄里沾着几根草茎。

&esp;&esp;江耀再一次地弯下腰去。

&esp;&esp;他捡起了画笔。

&esp;&esp;他看到自己的裤腿溅上浓丽颜料。

&esp;&esp;缺了匆匆忙忙进屋去拿布来擦的人。

&esp;&esp;风里的味道，太阳的温度都不一样，但那都没有办法。

&esp;&esp;然后呢？

&esp;&esp;然后呢？然后呢？然后呢？然后呢？然后呢？然后呢？然后呢？然后呢？然后呢？然后呢？然后呢？然后呢？然后呢？

&esp;&esp;江耀直起身子。

&esp;&esp;抓着画笔，在脏兮兮的画布上再次涂抹。

&esp;&esp;啪。

&esp;&esp;画笔掉落。他弯腰捡起来。

&esp;&esp;啪。

&esp;&esp;啪。

&esp;&esp;啪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【……江耀。】

&esp;&esp;【江耀！】

&esp;&esp;在第无数次弯腰捡起画笔、想要重复这个过程时，江耀发现自己的右手生生顿住了。

&esp;&esp;他抓着画笔的手，停顿在画板上。像自行车被锁住轮胎，他的关节卡死，无法再动。

&esp;&esp;江耀脸上渐渐露出一种疑惑的神情。

&esp;&esp;【江耀……】

&esp;&esp;【够了……别再这样……】

&esp;&esp;很远很远的地方，传来一个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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