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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他一动额头上的血便直往下流,一旁的太医想要给他洒点止血药,却被他狠狠推开:“父皇,您不如让儿子早点死了干净!”他说着就要跳下榻去撞柱子。
&esp;&esp;关键时刻,二皇子与三皇子连忙牢牢按着他,旁边还有个面无表情的甘峻拦着,使得四皇子寻死之路艰难万分。
&esp;&esp;桓延波自小养成的嚣张性情,况且大长公主权势赫赫,他更不怕任何人,脖子一梗,反嚷嚷道:“你难道没让同伙动手打我?你那个同伙乞丐呢?”讥笑他:“堂堂一介皇子与乞丐为伍,也不怕给皇室蒙羞?”这时候也顾不得丢脸了,先把元鉴的罪名落定再说。
&esp;&esp;元鉴悲愤不已,脖子上的青筋根根跳起,本来便青紫红肿的脸上更是变了颜色,牙齿咬的咯咯作响,手指着桓延波不住颤抖:“你让我成了皇室的耻辱,传扬出去人家不说我软弱可欺,却会笑话南齐皇室被臣子侮辱,令祖宗蒙羞!”他要挣扎着起来,却被另外两人牢牢按着。
&esp;&esp;皇帝见到这一幕,心里就更不痛快了。
&esp;&esp;桓延波听不出他话中所含深意,但大长公主却听出其中的味道,忙笑着打圆场:“哎哟,这是怎么说的?不过表兄弟质气,小孩子家家玩闹,竟闹到了朝堂上,岂不是儿戏?”她一句话便要将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
&esp;&esp;皇帝的眉头皱了起来,心里猜测往日桓延波恐怕没少欺辱四皇子,连带着想起元鉴小时候有次向他告状,却被大长公主跟桓延波反咬一口,憋着眼泪向大长公主母子道歉。
&esp;&esp;他想的有点远……后来那孩子似乎再也没向他告过状,只逢年过节随大流来请安而已。
&esp;&esp;能让他今日以死相拼,可见是欺辱的狠了。
&esp;&esp;元鉴是铁了心要将事情闹大,逮着朝中名声在外的御史中丞王佑质问:“王大人纠察百官,不知道今日之事如何论断?”
&esp;&esp;王佑此人有一口铁嘴钢牙,又是御史台的中流砥柱,当即便揪着大长公主的话不放:“大长公主此言差矣,辱骂殴打皇子如何能以小孩子玩闹为借口推拖?桓延波身为臣子,此等罪行岂可以家事论处?四皇子被打,难道不是桓延波藐视皇权?他如此藐视皇权,请问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?”
&esp;&esp;御史台有人起头,就好像被端的马蜂窝,好几名御史越众而出,开始撕咬大长公主母子,指责大长公主纵子行凶,连皇室威严也不放在眼里,连同往日桓延波在外的种种恶行都被一股脑的砸了下来,直砸的大长公主都懵了,怀疑这是皇帝暗中操纵。
&esp;&esp;她这半生为了皇权稳固殚精竭虑,只除了溺爱儿子一项,别的地方其实挑不出毛病。但独独这一项,却成了最大的短处。
&esp;&esp;桓延波何曾见过这阵仗,被咬急了扯着嗓子喊:“元鉴伙同乞丐对我动手,不信捉那乞丐来问问!”反正是大家互殴,也不能把错全推到他头上。
&esp;&esp;他原本只是想转移目标,没想到元鉴却道:“求父皇明鉴,儿臣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清清白白,那乞丐路见不平救了儿臣一把,此刻还在儿臣府里,请父皇派人带乞丐上殿为儿臣作证!”
&esp;&esp;大长公主心念急转,一面怀疑皇帝对卸任的她起了怀疑之心,借儿子的手整治她,一面想着如何替儿子挽回颓势,所谓关心则乱,也失了平日的冷静,忙中出错竟然与桓延波想到了一处:“两个孩子打架,而且我儿也受了伤,何不把那乞丐也叫来,当殿对质?”
&esp;&esp;“准奏,殿前武士去四皇子府提乞丐入宫。”
&esp;&esp;满殿的文臣武将都把国家大事暂搁一边,俱都伸长了脖子等着乞丐进殿,有不少人都想看看这胆大包天的乞丐,居然敢对大长公主的独子动手。
&esp;&esp;只有一位武将之列的青年,稍稍压下眉宇之间的焦虑,扫了四皇子一眼,两人的目光在殿内一碰即离,倒好像没什么交情的样子。
&esp;&esp;那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傅琛。
&esp;&esp;作者有话要说:晚安,明天见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这世上有一种人运气特别好,投了个好胎,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,大半辈子顺风顺水,还从来没狠狠跌过跟头,只除了不可抗力,简直可以算得上圆满。
&esp;&esp;大长公主元衡就是这种人,亲爹跟弟弟都是皇帝,唯一不圆满的便是丈夫病逝,早早守寡,除此之外她是南齐独一无二的大长公主,元姝那种靠着皇贵妃的宠爱长大的小毛丫头未来还有很多变数,除非二皇子当了皇帝,否则跟她还真没什么可比性。
&esp;&esp;至于街头的小小乞丐,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,居高临下习惯了俯视别人的大长公主可没觉得是多大的变数,她神色渐渐平静下来,在等待的过程之中考虑该如何挽回皇帝的信任,并且就皇帝的情绪应对在心里做好了一二三种应对方案,这时候她不由的把目光投向了和稀泥高手经淮。
&esp;&esp;为着儿子的前程着想,看来她闲暇时候也该向这位老大人讨教一二了。
&esp;&esp;在长公主漫无边际的思虑之中,小乞丐被殿前武士带进了大殿。
&esp;&esp;朝堂之上,站在后面的朝臣们打眼一瞧:哎呀这小子穿着一身破衣烂衫,皮肤黝黑,还戴个破毡帽,不就是京城街头最寻常的乞丐嘛?不过……这幅模样上殿,可是御前失仪啊!
&esp;&esp;小乞丐踏进殿门,好像被满殿朱紫给吓到了,笼着袖子缩着肩膀头都不敢抬,顶着文武官员的注目礼走到了前排,视线左右乱瞟,一下子就瞧见了矮榻上的四皇子,倒好像他乡遇故知,兴奋的几步小跑就冲了过去,指着他面上的血迹喊了一嗓子:“殿下,死胖子又打你了?”
&esp;&esp;死胖子桓延波:“……”
&esp;&esp;大长公主:“……”
&esp;&esp;她平生打交道的都是权贵阶级,禁骑司只负责审查官员,平民百姓的案子还是会交由三司按正常流程审讯,这等市井泼皮哪用得着她亲自交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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