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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鬼神难救。”

&esp;&esp;“哦。”

&esp;&esp;虚情假意地推杯换盏了一轮，陆栖鸾已微见醺色，棋也不下了，拿着黑子往他那白棋盒里丢着玩儿，冷不丁地问道：“老叶，你后来……你对她，有没有哪怕一丝后悔过？”

&esp;&esp;“没有。”

&esp;&esp;“这么果决吗？”

&esp;&esp;唯有在提起阿瓷时，他显得冷静异常。

&esp;&esp;“怪只怪我这个人偏爱天上鹰，一旦诱至身旁，又无法自抑地想把她饲为笼中鸟。”

&esp;&esp;“为什么？”

&esp;&esp;目不能视物，他却仍是准确无误地接住陆栖鸾随手丢来的棋子，黑子在指间游走了片刻，忽然裂开来。

&esp;&esp;“所以你看，明明是我把你放出了掌握外，到头来却想毁了你。”

&esp;&esp;面上的笑意微微收束，陆栖鸾看着他，不见喜怒道：“你这个人过于骄矜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何以见得？”

&esp;&esp;陆栖鸾起身，拢了拢肩上垂落的发丝，道：“无论如何都不愿承认自己是为了一桩陈年旧梦困于心牢，自比为天，却视凡生如棋子，所行尽是逆天之事。陆栖鸾是陆栖鸾，不是别的任何人。”

&esp;&esp;听见的脚步声似要渐渐隐没至来时处，叶扶摇轻声唤道——

&esp;&esp;“阿瓷？”

&esp;&esp;那脚步声一顿，留下一句“我不是”，便又走远了。

&esp;&esp;——那一年，他初入易道，一开始便知道阿瓷会像陆栖鸾一样，活得宛如天穹掠过的苍鹰。

&esp;&esp;——当然，如果没有他的话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数日后，地牢底少了一个人。

&esp;&esp;失职的枭卫并未在地上跪得太久，陆栖鸾便让他起身回去了。

&esp;&esp;“先贤说的好——故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，只要他还活着，朝廷有此肉中刺，便更离不开我。”

&esp;&esp;官场的规矩无非如此，能者居其位，一旦上位者看不到权宦的作用，面子上仍会全她颜面，背地里却不知要寻多少麻烦。

&esp;&esp;将重犯越狱的折子随手丢入火盆中烧尽，陆栖鸾暗叹了一声他这一跑，又少不了她三十年折腾，便将精力放在女帝大婚之事上。

&esp;&esp;殷函虽才十四，但雄才已隐约显现，最令其父满意的，莫过于她承袭了陆栖鸾的性情，或者说对自己要什么、要做什么非常清楚。

&esp;&esp;“……我要一个听话的外戚家族，汉武能培以征天下，我也能。”

&esp;&esp;当时殷函说这句话的时候，半点也不像待嫁的少女，反倒是宛如刚生出尖牙的虎豹，眼里闪烁地尽是野心。

&esp;&esp;可怜越陵这小儿，日后怕是难过。

&esp;&esp;一路叹着气，正要拿着礼部交上来的大婚折子去宫里时，甫一入宫，便见宫人手忙脚乱地往一侧殿涌。

&esp;&esp;“怎么回事？为何如此喧哗？”

&esp;&esp;宫女惊慌失措地行礼道：“回、回陆侯，宋尚书今天御书房多说了几句话，昏过去了！陛下正宣御医呢！”

&esp;&esp;陆栖鸾一惊，连忙往侧殿疾行：“明桐不是这段时间精神不济告假了吗？怎么还来宫里。”

&esp;&esp;宫女战战兢兢道：“其实也不是……是陛下觉得宋尚书在府里养病无趣，送了本凤君新著的书与她解闷，宋尚书近来忙于国事，多时未动笔，许是听人闲言碎语说、说文苑天字位不保，一时间文人相轻激着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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