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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节(第2页)

&esp;&esp;“柳如风赶考,我自会告诉楚瑾,让他如愿中举。以他书生的眼见,自会偷偷告知苏夭夭。这一环一扣,皆让我们顺着你的设计来走。想来,若我们不曾注意到柳如风,你也会有别的手段,来让苏夭夭知晓你受困这件事。”

&esp;&esp;陶令听他一言一语,只轻轻笑着,不认,也不否。

&esp;&esp;楚玉珩遂继续道:“苏夭夭要来救你,无论如何都会惊动楚瑾,彼时,她为了你的安全多半会被带入王宫。而楚瑾为了他要的东西,只能将苏夭夭留下做人质,而放你离去。这也是为何,你那般笃定不论他们如何折磨你,都不会让你死去?”

&esp;&esp;“你手上有他太重的筹码。”那可是玉玺啊!

&esp;&esp;陶令轻笑:“如你所说皆是真,缘何我费了这么大的心思,甚至交了玉玺,却还是放她自由。楚玉珩,你无法自圆其说。”

&esp;&esp;楚玉珩沉吟许久,无法应答。

&esp;&esp;是!既算是他筹谋万千,然结果不对,那所有推测便只是他个人臆测。

&esp;&esp;“也许,是你更了解她。”楚玉珩猜想道,“我拿不准苏夭夭的性情,但兴许你更清楚,你为了她受了太多苦,于她又有教养之恩。即便你故作姿态放她自由,她心底未必能够理所当然的承受。”

&esp;&esp;“这并非性情如何的缘故?”陶令沉沉道,“我不过想给她一个机会,一个不需手刃仇人便可向合家全族交代的机会。”

&esp;&esp;楚玉珩瞳孔陡地放大,似突然明了了不曾深谙的真相。

&esp;&esp;“可她不会杀你。你愈是如此,她愈是下不了手。如你阴诡伎俩,兴许她还能狠下心。可你被关入天牢受尽酷刑,她心心念念,只怕全是能够代你受过一事。”

&esp;&esp;陶令唇角微勾,虽是不发一言,却似是默认了一般。

&esp;&esp;楚玉珩继续道:“你此时放她自由,只怕她万万不肯离你半步。陶令,你果真是智计无双,不愧是楚瑾培养……”他说着忽的住了嘴,没来由地笑道,“那你可知,为何你一来我便着急见你?”

&esp;&esp;陶令一怔:“我着人救你,自有我的用意。”

&esp;&esp;他竟以为,他要追问为何他要救下他吗?楚玉珩是要问一问,但眼下,并不是紧要之事。

&esp;&esp;“陶令!”楚玉珩倏地叫了他的名字,“鼎鼎大名的陶公子,多少人闻风丧胆,生怕悄无声息就死了。但是陶令,你算对了每一步,甚至每个人的心思你都拿捏得很准,但你忽略了一件事。”

&esp;&esp;“何事?”陶令随口反问。

&esp;&esp;楚玉珩却是顾自转了轮椅,一圈圈向外而去。

&esp;&esp;陶令自认万无一失,即便夭夭果真选了自由,虽是天下之大,他总能找到她。然而楚玉珩那句话总似哽在他的心尖,尤其到了

&esp;&esp;“师兄!”苏夭夭几乎是慌乱地打断他,“不要说了。”

&esp;&esp;她眼中不止有祈求,还有下意识地躲闪。“那些事就让他们随着时光过去,我们都不要再提了好么?”纵然她很想知道关于他所有的事情,可她不想真切的看见真相。哪怕看见他的手书,听见夏泽之的转述都好,她也不要听见他亲口承认。

&esp;&esp;只要不曾确认,她就可继续诓骗自己。

&esp;&esp;大概她就是怯懦,就是自私,就是不想看见从未体会过的生恩,只想顾着师兄一人。

&esp;&esp;陶令亲昵的捏了捏她的手心,安抚道:“不怕,不是你害怕听见的那些。”

&esp;&esp;苏夭夭这才松了一口气,静静听着。

&esp;&esp;他目光悠长,唇边却是含着浅浅的笑意,仿佛在叙述听来的故事。

&esp;&esp;“五岁,我用匕首杀了第一个人。”

&esp;&esp;“十岁,我们三十个人被困在一间狭小的密室,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三个。”

&esp;&esp;“十一岁,我第一次出任务,用一双筷子插进那个人的喉咙,身上没沾一丝血腥。后来,我就成了楚瑾手下最好的杀手。”

&esp;&esp;五岁的时候,他还有些微弱的自主意识,杀人后恐慌的不行,纵然长大后的所有游戏,都是你死我活残忍至极。他满眼血色,赤目腥红。后来杀的人多了,竟也渐渐麻木了。

&esp;&esp;“夭夭……”陶令侧过身,目光深邃的凝着她,“我自记事起便从不知人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,甚至何谓恨别离爱不得,只是日子乏味,一日又一日总没个尽头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师兄。”她喉头发酸,嗓子略有些哑。

&esp;&esp;“夭夭。”他双手握住她的双肩,嗓音低沉且富有磁性,“你是我全部的欢喜。”

&esp;&esp;苏夭夭正满腹心思用来心疼师兄幼时所受的折磨,这时乍然听他如此说,陡地心弦微颤,脸颊腾地就发热滚烫起来,她憋了好一会儿方才仰起头,极是别扭道:“这是夏泽之教你的?”这样撩人且情意深重的话,像极了夏泽之逗弄姑娘时的说辞。师兄几十年冰霜的寒冷,哪是说这种话的人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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