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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慕长庚这几日压根就不是闭关,而是“换血”。
&esp;&esp;裴歌不知为何同意动用禁术,将他的一身妖血抽尽,叫他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人。
&esp;&esp;但若只是如此也便罢了,都知道这是禁术,从前也从未有人用过,而慕长庚身份又特殊,两个当即是遭了反噬。
&esp;&esp;后来阵法是完成了,可裴歌身受重伤,如今浮玉门上下乱成一团。
&esp;&esp;苏言笙乍一听到消息,也全然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毕竟慕长庚一向懂事,哪怕他有偏执的地方,那也还有裴歌呢,裴歌给人印象一向都是成熟稳重,怎么就会动用禁术了?
&esp;&esp;但如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,再追究也没有意义,苏言笙带着沈安之到的时候,慕长庚正跪在裴歌门前,季余站着看他。
&esp;&esp;苏言笙出现的时候季余愣了愣,什么也没说,倒是慕长庚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,也没起身,就是哑着嗓子喊了一声:“先生。”
&esp;&esp;——可我不想当妖了。
&esp;&esp;——先生,我不想要这身血了。
&esp;&esp;两年前慕长庚同他说过的话忽然回响在耳畔,原来一切早有预兆,只是他当初没想着这居然会是字面意思上的“不要”。
&esp;&esp;苏言笙看着跪在那儿的少年,话在嘴里翻了几回,终究是没有问为什么,最终只道:“你先起来。”
&esp;&esp;“你师父是为了你,你不能垮了。”
&esp;&esp;他这话说得严厉,慕长庚一愣,果然是起身了。
&esp;&esp;苏言笙没再同他多说,只看了一圈站在周围的浮玉门地位或轻或重的长老,而后示意沈安之留下,独自进了裴歌的房间。
&esp;&esp;没有人拦他。
&esp;&esp;而裴歌是在第二天醒过来的,他看见苏言笙,愣了愣,道:“前辈?”
&esp;&esp;苏言笙冲他点点头,也没说别的,就问道:“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
&esp;&esp;裴歌摇摇头,坚持坐起来,没等他开口,苏言笙便道:“我叫长庚先回去了。”
&esp;&esp;裴歌点头:“劳烦前辈了。”
&esp;&esp;苏言笙不觉得麻烦,他忍了忍,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声:“裴掌门,冒昧问一句,其实你是怎么想的。”
&esp;&esp;小孩子年少轻狂可以理解,可裴歌怎么看都已经是过了要逆天行命的年纪,怎么就这么冲动呢?
&esp;&esp;先前苏言笙已经见过慕长庚,自然能一眼看出来,慕长庚可不是被净化了妖血这么简单,裴歌将他一身妖血炼化,如今那些东西,都已经成为了慕长庚身上的修为。
&esp;&esp;也就是说慕长庚如今的实力,已经是到了十分可观的地步,纵然不说能同裴寻谣等人匹敌,但终归,已经不是穆修齐等人能够望其项背的了。
&esp;&esp;苏言笙想不明白,裴歌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,为了一个徒弟,搭上自己,值得吗?
&esp;&esp;裴歌看着他,隔了一会儿,才道:“长庚得堂堂正正地活着。”
&esp;&esp;苏言笙看着他,难得有了点失望的情绪:“所以,他放弃了原本的身份,就真的能够堂堂正正地活着了吗?”
&esp;&esp;纵然放弃了原本的身份,他曾经也还是妖,而那些人最初也未必就是想针对慕长庚,只是因为慕长庚可以成为攻击浮玉门的理由之一罢了,就算如今慕长庚不再是妖,浮玉门掌门收一只妖为首徒的事实依然改变不了,如今出了这么件事,外头沈知还能多说一句“浮玉门掌门为了一只妖,甚至能将一个门派置之不顾”。
&esp;&esp;毕竟,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?
&esp;&esp;裴歌沉默了片刻,才道:“可至少他能堂堂正正活着。”
&esp;&esp;“前辈,您来之前,季长老算过一卦,他说,浮玉门留存的关键,在长庚身上。”
&esp;&esp;苏言笙:“……”
&esp;&esp;撞上一群不怕死的,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。
&esp;&esp;只是说到底,浮玉门造次劫难,多半还是因为浮玉门里有着太多的与他相关的印迹,主系统要抹除他的痕迹,怕是要对可以代表着他的浮玉门一起动手了。
&esp;&esp;他跟裴歌相对无言,终究是没有继续留下去,只叫裴歌好好养病,之后出了门,便看见还等在那儿的沈安之,不由一愣。
&esp;&esp;沈安之迎上前来,也不说话,就关切地看着他。
&esp;&esp;苏言笙心里忽然一暖,也终于有了点笑容:“没事,我们先回去休息。”
&esp;&esp;他是惯了的,可沈安之这么熬着,眼下青黑实在是明显得扎眼,叫他看着也不好受。
&esp;&esp;沈安之对他的意见没有丝毫要反对的意思,只点了点头:“嗯,我们先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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