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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在之后,他浑浑噩噩地,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小世界,世世不得善终,直到后来,遇见了苏照,遇见了苏言笙。
&esp;&esp;除了曾经梦见过的那几个小世界,他还看见了其他,看见了苏言笙曾经描述过的沈知,看见了沈知和他的小裙子。
&esp;&esp;——我会接受任何模样的你。
&esp;&esp;分明是按部就班、别无选择的一句话,却仿佛就是时间最动听的情话。
&esp;&esp;可还没来得及高兴,他便听见了哭声。
&esp;&esp;是女孩,在梦里哭。
&esp;&esp;那是十六岁的沈若素,一个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哥哥的沈若素。
&esp;&esp;他留了下来,留在了那栋屋子里。
&esp;&esp;起初他也知道外头的世界都不是真实的,只有眼前所见才是真实,可也不过是那么几天,他便慢慢没了这样的意识,他每天看着沈若素上学、画画,从来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。
&esp;&esp;他甚至想过要一直这样子陪着沈若素,直到,沈若素也想一直就这么留在这里。
&esp;&esp;他的妹妹,差点死在了现实之中。
&esp;&esp;沈安之骤然惊醒,听见的是季余带着悲悯的一声长叹:“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。”
&esp;&esp;他听不明白这句话,只是其间哀伤太重,叫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忽略。
&esp;&esp;季余这话出来之后,身形晃了晃,居然是对着苏言笙跪了下去,深深一拜。
&esp;&esp;紧接着,裴歌做了一样的动作。
&esp;&esp;然后是浮玉门的其他人。
&esp;&esp;再然后,是其他门派的人、妖……
&esp;&esp;天地间跪倒一片,到最终,地面上站立着的居然就只剩下了他,还有满是迷茫,却也泪流满面的慕长庚。
&esp;&esp;沈安之不知道慕长庚现在是什么心情,但他猜测,必然是百味杂陈的。
&esp;&esp;苏言笙的台词还没说完,季余的那句话也不知是刻意还是巧合,说得正是时候,也将他的身份引向了另一个方向。
&esp;&esp;——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。
&esp;&esp;所以,为什么是天地?
&esp;&esp;结合这位浮玉老祖的立场,众人各有猜测——为什么当初会帮着人类,为什么会在数十年前忽然消失,又为什么在回来之后不问世事,观察了那么长一段时间。
&esp;&esp;为什么,会特别关照着慕长庚?
&esp;&esp;苏言笙不会为他们一一解答这些问题,他只是看着慕长庚:“有妖慕长庚,为天选之子,当承天意,继原浮玉之志,寻世间规则,识万物平衡之道。”
&esp;&esp;“慕长庚,你可明白?”
&esp;&esp;台词拗口,也不知是主系统哪一位写的,但不管怎么说,如今已经将人震慑住,用来装一装也是够了的。
&esp;&esp;话说完,苏言笙便看着慕长庚,等他的反应。
&esp;&esp;慕长庚怔怔地开了他许久,却忽扬声道:“我不明白!”
&esp;&esp;他说:“我不明白!”
&esp;&esp;苏言笙没说话。
&esp;&esp;这个答案是不对的,慕长庚必须明白。
&esp;&esp;他才是这个世界的未来。
&esp;&esp;一片静默,片刻之后,慕长庚颓然,他看着苏言笙,在展示着自己最后的固执:“所以,您到底是谁?”
&esp;&esp;苏言笙看着他:“这重要吗?”
&esp;&esp;慕长庚咬牙:“那您还会在吗?”
&esp;&esp;苏言笙瞄了一晏晏给的提词器,面不改色:“在与不在,不过从心。”
&esp;&esp;话是他自己都闹不明白的话,但慕长庚是修道人,惯常爱想多的,闻言愣了愣,脸色又变了变,终究是缓缓矮下身形:“弟子……明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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