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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他抚了抚衣袍,语气轻慢,“该是我们低估了西屏,恐怕他早便投了旁人了,徐氏一族,我们且还动不得。”
&esp;&esp;虞少莘也在婢女的搀扶下过来,听不明白他的话,却也不敢妄自开口,只是跟着他进到府衙去。
&esp;&esp;在前的楚姜刚入府衙便见到楚郁的长随侯在门口,见到她便上前领着她从偏道走去。
&esp;&esp;“九娘,本说要等到虞氏来人后一并审的,只是殿下半个时辰前就带着人来了,县令不敢耽搁,已经审问了一半了,六郎嘱咐小的领您去偏堂里听,不要惊扰了殿下。”
&esp;&esp;“除了父亲,殿下还带了谁来?”
&esp;&esp;“左太傅、顾少傅、陆学士、陆司直……”
&esp;&esp;楚姜听他念了一长串,便知太子对此也十分重视,又或是对虞巽卿十分重视。
&esp;&esp;“现下审问出了些什么?”她问道。
&esp;&esp;那长随边走边道:“先审了那些贼人,他们招供说是徐西屏买通他们,让他们去药庐里杀人,还有生擒到的几个在山中烧杀的匪徒,供词也是如此,便又提审了徐西屏,他说了是虞詹事指使他所为,目的是什么,他一并不知,只说虞詹事以他家族要挟,若是他不从,便要毁杀他家族,府衙又才派人匆匆去虞氏催促了。”
&esp;&esp;他刚说完这句,就见虞巽卿带着人匆匆往公堂里去。
&esp;&esp;楚姜脚步一停,余光看向了方晏,看他身形冷静,又向长随问道:“还问了些其他的吗?”
&esp;&esp;“陆学士问了一句,那夜他们几百之众为何只余到这几十人?”
&esp;&esp;她眉梢微动,“他们怎么回的?殿下听了又是什么反应?”
&esp;&esp;“他们说是九娘您以黄金珠宝利诱他们自相残杀,之后六郎便带兵来了。殿下听了只是笑,对郎主说九娘从来就聪慧过人,能利诱得他们自相残杀也是寻常事。”
&esp;&esp;说着这长随又似想到了什么,伶俐道:“左太傅听了便打趣郎主,说是九娘全学了郎主去,那陆学士看着倒是有些惊讶,不过并未说什么。”
&esp;&esp;她提着步子向前,皱眉看向公堂所在,慢慢来到一处偏厅,长随介绍道:“这偏堂本就是供贵人们听热闹的,能听清公堂,在此说话却不会扰到公堂。”
&esp;&esp;他话音刚落,堂中果真听到几句话音。
&esp;&esp;一时此间众人都不由屏息,方听清是一女子在泣诉自己受到贼人的欺辱。
&esp;&esp;“民女刚被掳去,双手便被绑住,双眼被蒙住,关在一间脏臭的屋子里,每日只得一碗粗食……”
&esp;&esp;楚姜慢慢坐在一张胡凳上,闻言抬头看向了身侧的方晏,眼中竟夹了点促狭。
&esp;&esp;方晏无奈一笑,轻摇了摇头,“好食好酒,净室无尘。”
&esp;&esp;堂前又传来了虞巽卿的声音,楚姜听着,与他昨日在刘呈眼前说的倒没有什么不同,只是余了指出一句:“徐西屏此人,不得臣之忠心,尽袭臣之卑劣。”
&esp;&esp;此言一出,堂中众人都忍不住笑意了,楚姜却觉得此人十分狡猾异常,太子或许并不喜欢他,可是,他会需要一个小人在身边,眼下,东宫信臣里,还没有这样的人。
&esp;&esp;虞巽卿一再在太子面前坦诚自己的卑鄙,或许早就挑了这一个空。
&esp;&esp;方晏低头看到她蹙眉,手在她面前的案桌上轻叩了一下,待她抬头看时,他便看了眼堂中其余的人。
&esp;&esp;沈当跟阿聂一直都注意着他,一看他似乎又要找机会与楚姜独处,不觉默契地上前一步隔开了他。
&esp;&esp;楚姜忙拉住阿聂的衣袖,“去吧,采采在这里就够了。”
&esp;&esp;一旁楚郁那长随早看出方晏不是府中人,但是一观楚姜,便知她有自己的主意在,得了示意便忙不迭地出去。
&esp;&esp;方晏待闲人皆离开了才缓缓走到她身后去,低声道:“不必担心,太子不会信虞十娘是去长安行商的。”
&esp;&esp;楚姜勉强点了点头,却又听他道:“陆诩不是纯良之人,顾晟也有卑劣之处,此二者讨好上位者时,不至于像虞巽卿一般敢为万般恶事,尚能守着三分良心做事,有他们在,太子不会重用虞巽卿。”
&esp;&esp;这句话实在解开了她的心结,正听到公堂中传来徐西屏的声音,字字句句将虞巽卿时如何交代他的都说了出来,甚至提到了虞少莘,说她是夜间上船,像要隐藏行迹一般,便是送去长安攀附权贵的。
&esp;&esp;楚姜喃道:“有这一句,虞巽卿可是落了后了。”
&esp;&esp;他不推出虞十娘来,便不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,而推了出来,刘呈当然会怀疑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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