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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这是十九郎写的？”楚崧拿着一首贺诗，面上带着欢喜，吟了一句，“自今一落人间后，即见新枝压旧枝。1我瞧着是有长进了，这诗灵动了几分。”

&esp;&esp;陆十一应道：“他得了太傅这句，定要欣然数日了。”

&esp;&esp;楚崧将诗收起，“他也是赤子心性，等过几年，让他实实在在地自己来考一回。”

&esp;&esp;说完又看向陆十一，目中带着深意，门外又传来动静，他便只是道：“三郎就将要回府了，你留下来用膳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十九弟还在门外等我，幼琰先告退了，等满月酒那日，幼琰再来贺。”

&esp;&esp;楚崧知道他今日是送了陆诩离京，想要明白他心境，便也不再多挽留，目送他出了门。

&esp;&esp;陆十一带了一包喜果出门，正见到楚姜与顾妙娘手上提着几只长命锁，从一道长廊上说笑着过来。

&esp;&esp;廊前的榴花已经盛放得极为靡艳，遮着两位小娘子的笑靥。

&esp;&esp;她比之初见时，更要康健了，这是很好的事。陆十一心道。

&esp;&esp;去年似乎也是这时节，石榴半吐，他坐在书房中，从湘妃竹掩着的轩窗，不停传进来女子笑声。

&esp;&esp;十九郎笑话他眼高于顶，谁也看不上。

&esp;&esp;他却故意撞落了幼弟的书册，回望那一眼，见到秾艳一枝。

&esp;&esp;顾妙娘看见了他，撞了撞身侧的楚姜，“是十一郎。”

&esp;&esp;楚姜抬眼过去，正见他温润一笑，便也笑着遥遥点了点头，见他转身离去，“陆司直应是来寻我兄长，不过他们两个都不在，想必失望得很。”

&esp;&esp;顾妙娘瘪瘪嘴，“失望才好，偏我失望怎么行？他将十九郎藏起来，我几次去他门上，都说没有十九郎的踪迹，害得他家门房都以为我对十九郎情根深种，那小屁孩，我对他情根深种？要不是因为我十三妹妹有遗言交代，我……我早就，早就回金陵了。”

&esp;&esp;楚姜听她几次提到了顾十三娘的遗言，却连顾媗娥也不知道那遗言说了些什么，她只深藏在心，谁也不肯告诉，只说那是十三娘要说给陆十九一个人听的。

&esp;&esp;却见她情绪收得也快，举着长命锁欢快地说：“不必说那小子了，先将这些个锁带去给我小甥儿。”

&esp;&esp;楚姜很为她身上这股活泼所动，随她说笑着去到顾媗娥院中，看见顾三夫人站在廊前与青骊说话。

&esp;&esp;顾妙娘有些不高兴地嘟囔了几句，“怕不是为着我四哥来的，姐姐刚刚生产，又听她胡言乱语，定然月子也坐不好。”

&esp;&esp;楚姜明白她的心情，却知道顾三夫人毕竟是娘家人，当初一并来了长安，后来顾媗娥对顾府也从不曾少了礼节，可也说不上热络，如今顾媗娥产子她若不来说出去也不像话，也担心如顾妙娘所说，她真是为了顾晟求情而来。

&esp;&esp;二人走近时，三夫人已经看见了她们，等她们见了礼便拿过她们手上的几只长命锁看了看，赞道：“这几只打得倒是好，跟我们南边匠人的手艺颇有不同。”

&esp;&esp;顾妙娘在她眼皮底下可不敢表露不满，笑着说了是在哪家铺子打的。

&esp;&esp;三夫人点点头，也不曾多说些什么，叫她们且进去，又交代起青骊一些坐月子要注意的琐事来。

&esp;&esp;楚姜回头看了她一眼，想到她往常为顾氏如此尽心奔走，有些不信她这般风轻云淡。

&esp;&esp;然而一直等到日暮宴罢，顾三夫人离开之时，似乎毫无要提起太学试舞弊案对顾氏的影响之意，她见分别时顾媗娥似松了一口气般，也知她也一句未在顾媗娥面前提起。

&esp;&esp;越是如此，她越不安心，便接过了送她的任务，行至湖边，三夫人忽然出声，“九娘可是有话对我说？”

&esp;&esp;楚姜从见她陈询前来

&esp;&esp;她忽而提起裙摆向府外跑去，采采从未见她如此急切的情态，急忙追上去，“女郎，女郎，天色这样晚了，要去何处？”

&esp;&esp;她被采采抱住，想到宫门宵闭，泪落下来，“我要见他，采采，我想见他。”

&esp;&esp;采采知道她话中的“他”是谁，为她擦着泪安抚道：“夜里了，不能进宫了，明日可见，后日也可见，女郎，他是王孙了，往后日日都能见。”

&esp;&esp;楚姜被她安抚着，理智恢复几分，知道自己夜里不能进宫，可是他能出宫，不，他现今是御林军了，若是陛下夜里忽然要见他，他不能擅离职守，万一陛下降罪，他的处境又要艰难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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