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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还是那只狗吗？”

&esp;&esp;时雍抬头，嗯一声，低头用脸在大黑的脑袋上贴了贴。

&esp;&esp;“还是它——”

&esp;&esp;陈岚看着眼前的大黑，想着它记忆里的模样，莫名有些伤感，“它跟我一样，也是个老家伙了。”

&esp;&esp;时雍摸了摸大黑，笑道：“它可不喜欢人家说它老。对不对啊？崽，咱壮着呢。姥姥也不老，年轻漂亮着呢。”

&esp;&esp;大黑回应地摇了摇尾巴。

&esp;&esp;时雍微微一笑，“走，屋里去烤火。”

&esp;&esp;算一算，大黑今年有十一岁了。

&esp;&esp;在狗类里已是高龄。

&esp;&esp;不论时雍如何精心地伺养它，仍是敌不过岁月的侵浊。他的身姿不再像以前那样矫健，嗅觉也不若青壮时灵敏，耳力在退化，眼神也不太好，这两年，连腿脚都渐渐不便了，走路需得慢慢悠悠，有了迟暮的老态。

&esp;&esp;为了让大黑过得舒服，时雍专门派了两个人照顾它的日常，自己也盯着，看着，有时候心里会时不时地害怕。

&esp;&esp;尤其是大黑偎在她的怀里，一动不动，无声无息的时候，她有一次甚至怀疑大黑已经去了，那种哀痛的感觉就会铺天盖地袭过来，潮水般淹过她。

&esp;&esp;她甚至做过好几次大黑离开的噩梦，再后来，就不敢想了。

&esp;&esp;家常

&esp;&esp;时雍怕冻得很，锦城的冬天十分阴冷，暖阁里的地龙烧得热烘烘的，苌言牵着陈岚进去，安置外祖母坐下，又给外祖母拿了软垫靠在腰上，不停地逗她高兴。

&esp;&esp;女儿都是小棉袄。

&esp;&esp;陈岚看着苌言和临川，心里头那缺失的一角，突然就被填平了。

&esp;&esp;她没有看到阿拾长成小姑娘的模样，苌言这般让她心里有了具象。

&esp;&esp;一家人说话的工夫，一箱箱从京师带来的行李抬了进来。

&esp;&esp;陈岚将苌言抱在膝上坐好，舍不得撒手，笑着道：

&esp;&esp;“这些全是陛下的赏赐，还有你姨母为两个孩子准备的。从临川和苌言出生那个冬天，我和你姨母，每年都为孩子准备小衣裳，小鞋子，小袜子，小被子，也不知是合身还是不合身，就各尺码都做一些，只是路途遥远，听说锦城的气候又古怪，每每送到地方，怕是都要过季了，孩子也长大了，怕会穿不让。这些，是年头上备下的，原是要差人捎来，我却起了心念，想自己来看看……”

&esp;&esp;时雍道：“姨母有心了，这些年，姨母还好吗？”

&esp;&esp;陈岚笑道：“你们离开后，她便搬回了天寿山井庐，仍是何姑姑陪着，这些年写了好多话本，这次我来锦城，给我装了满满一箱呢，说是让你一定要读一读，还要给她写些什么……读后的想法，再让我带回去。”

&esp;&esp;时雍忍俊不禁。

&esp;&esp;“姨母这个爱好，倒是与旁人不同。”

&esp;&esp;这时春秀上了热茶来，陈岚捧着喝了一口，脸上又添了几分笑意。

&esp;&esp;“她呀，打小就与旁人不同的。”

&esp;&esp;天底下，有几个长公主呢？

&esp;&esp;大晏朝唯一一个被永禄爷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儿，宝音自小的宠爱自是不必说的。

&esp;&esp;“姨母身子可还好？”

&esp;&esp;“还好还好，她是个闲不住的人，每日里仍坚持走路习武，看上去比娘还年轻许多。扶舟也是个孝顺孩子，隔三岔五来井庐陪她说话，或带她四下里走走，有什么好东西，都紧着往天寿山送，人家都说，亲儿子也不外如此了。”

&esp;&esp;听到白马扶舟的名字，时雍心里闪过一抹异样。

&esp;&esp;六年来，邪君没有半分异动。